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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精神』 最終回 行動

進入到了最後一週的討論,最後與我們共同討論未來方向的夥伴們一共有十位,我內心其實感到相當不容易,願意在這樣雖然漫佈於我們生活之中,但卻普遍未受到重視的議題上,能專注七週的分享與交流,是需要耐心與毅力的。

我印象特別深的是,討論的夥伴們,一直問著我:『你到底想要幹嘛?!』,這個問題好像直接指著我自己,要我好好講清楚,聚集一群人,除了唸了一本書,我所說的那樣的合作,一起做事到底是什麼?

這可能起頭於我內心的一個假設也可能是部分事實:『我一直認為面對心理困擾的朋友,一直在現行的醫療服務獲得不到一種令人安心的回應,我們多數人,可能是8成以上的人或許得到的只是一種最低限度的服務,但要超過這個最低限度,滿足自己解決困擾需求的機會與資源是少之又少。』

而或許我回應這個『你到底想要幹嘛?!』問題的方法,就是我們嘗試著不要預設太多地往前走走看,這個精神相關議題的服務實在是太過於匱乏的,跟受苦的人簡直不成正比,所以任何努力建構的方案,可能都會帶來改變,帶來重新思考瘋狂相關事務的多元性,也有可能因為多元的呈現機會,讓都有機會成為精神困擾者的我們與家人,更有包容地去反映這一切。我們先從重視這個議題開始。

為什麼說這樣的議題沒受到重視呢?

為什麼說這樣的議題沒受到重視呢?或許很多人會反駁,有啊!我們總是在談那些發瘋的人,總是在說社會應該要如何如何介入,如何如何治療,但如果從我們第六週的討論便不難發現,在社會上我們建構面對『瘋狂之事』的方案,慢慢在失去某種意志的熱情,我們無法對這樣充滿壓力的議題保持專注,與充分討論,我們臣服於表面上的最有效方案,最有效讓問題冷卻的方案,最能夠讓責任從社會環境身上全然回到自己身上的方案。

也因為醫療的專業化,我們被說服了,被說服說其實能夠解決的方式只有一種,或正確來說能夠被認可為合法的解決方式只有一種,至少可以感受到,面對瘋狂我們不是往多元包容的路在走下去。因為對專業化的渴求,難免也讓那些非專業的人再過問『瘋狂之事』產生了某種排擠與距離,而這種認同上的距離也導致了冷漠,因為面對這種專業,我們的意志一直沒辦法在沒有預先被背景審核的狀態下去發聲,這或許也是為什麼多數人對精神醫療的現況,是冷漠的,因為反正講了也會被認為不重要,也只不過是眾多專業中那種沒那麼專業的聲音。

也因為我自己的引導的關係,討論其實一直希望聚焦在現行服務方案的檢討上,如果把每個人的生病經驗,看作一段旅程,那現在那百分之九十的人會走的旅程,是否真的滿足了我們呢?

所以我自己帶著討論的方式是有這樣的預期的,預期大家能聚焦討論在如何透過未來的實作,與共同討論來凝聚改變現行服務的社會介入方式。所以不是大家坐下來討論什麼樣的精神疾病處理方式比較好,而是我們怎麼透過大家的經驗,與共識來讓現在的環境能夠更好,讓面對精神疾病或是瘋狂的人能夠擺脫即便選擇了醫療但還是難逃無助的命運。


提出可能性?!

所以在最後一週,我們聚焦在大家經驗的分享,並且討論著奠基在這樣的經驗,什麼跟瘋狂有關的現況改變,是可以被聚焦,討論,並且對社會進行說明甚至介入的可能。


1. 脫離沒錢

許多朋友談到心理困苦之人的處境,例如有人說沒有錢是一個大問題,導致我們能選擇的服務單一化,所以如果要能讓服務的選擇多元化,讓我們對於心理困擾的緩解方案有多元的想像的話,讓一個人有足夠的金錢是最實際的。

沒有錢確實很難選擇,畢竟很多服務都所費不貲,但如果我們想要大家一起做點什麼,來改變大家沒有錢的狀況,那很直接地我們要回頭檢視那些幫助我們脫貧,或是獲得財富的方案,在對於有心理困擾的人來說,是否是適宜且有助的呢?或許我們可以想一個長期的研討,來針對現有的方案進行檢視,來看看有什麼可以補足,改善地,讓每個服務者的行動都能透過外部的反思有所調整。


2. 克服未知

再來也有人說心理困擾的人們,生活中的困境,來自於時常『對於未知無法掌握』,這也反應了當我們面對心理或精神的困境時,我們也同時面對了生活的未知極大化的過程,因為情緒或是周邊人無常地對待,我們的生活將進入一種未知,而這種不知道該怎麼辦的狀況,也讓我們選擇侷限。

而我們可以怎麼做呢?或許把所有的資訊都有效直接的呈現出來是一種方式,未知有時候來於某種資訊的不對稱,你知道的有限,而你所新面對的處境又需要龐大的知識來認識它,這種進入未知領域的恐懼,也讓我們無所適從,而現在的社會對於讓大家免於未知的恐懼,是否做得夠好了呢?或許我們也可以從中去檢討,而這也可以是一個龐大的目標,讓這個社會上有一個充分能讓一般人認識精神或心理困擾的資訊或知識之處,或許是一個可行且值得進行的改善方向,而這或許也是我們可以持續協力去完成的任務。


3. 擴增支持

也有人提到缺乏支持也許是面對心理困擾之人,時常會沒得選擇的原因,因為支持是克服壓力的方法,當壓力龐大時,人無法克服保守選擇,也可能很難去面對一些未知方案所導致的壓力。或許我們可以進一步討論,我們以為已經很多的支持,為什麼對多數面對困難的人來說,其實並沒有真的那麼多支持,是服務不夠多元,還是服務門檻太高,還是我們沒有解決家裡的歧見,還是這個社會依然不夠包容,以至於大家還是感受不到支持。這其實是滿值得盤點現況的議題,這或許也是面對心理困擾的人很需要認識的的背景,或許一個能持續提出,改善支持環境,檢視歧視與克服歧視的工作,是需要我們一直投入關注的任務。

4. 讓自己可以瘋ㄧ下的地方

而我們也花了滿多時間,去討論另外一間滿特別的事情。許多人發現,這個社會不夠包容,太快就把『瘋狂病』的想法放在個人身上,而當我們很脆弱的時候,並不代表我們就馬上想要被人介入,如果尊重與包容能慢慢的擴增,那是否我們對於『瘋』這件事情的包容也能夠擴增呢?夥伴們提到是否有『一個可以讓自己瘋一下的地方』,應該是這個社會需要被改進的方向,我們有讓自己可以稍微失控,稍微抓狂,但卻不會馬上被介入的空間嗎?那是自己家,還是這個環境可以形塑出某種物理空間去給予這樣的服務呢?還是這是一個大家都該有的心理空間呢?一個在內心包容瘋狂的位置。

或許這個議題可以從我們對於空間、地方與環境的思維切入,可以從一種人文的地理思維去切入。而這的確也是一個特別值得討論的議題,如果我們要追求一個『一個可以讓自己瘋一下的地方』我們要如何在這個社會中去建構,而也反映了之前所說的多元選擇,或許有一個可以停頓的地方,我們才有機會思考選擇,才有機會有意識地去認識自己的處境。這也是一個滿值得切入的命題,到底我們怎麼為這個社會打造一個『可以讓自己瘋一下的地方』。

5. 瘋狂敘事 與 恢復敘事

最後一個大家提到的值得去關注且改善則是關於我們怎麼談『瘋狂』這件事情,或說這個社會如何談這件事情。過去我們的環境時常談『瘋狂』是如何復甦的,是如何康復,是如何重新站起來,這可以稱為一種恢復敘事,我們對於對抗『瘋狂』的故事比較有興趣,因此只談人怎麼恢復常軌,怎麼回歸社會。但這種只談恢復的敘事好像是我們只接受大家回到社會的規範之中,但卻又帶著某種對那些邊緣、且脫離社會之人的鄙視。

有些人認為我們應該更重視『瘋狂』之下的各種故事,更重視『瘋狂』之口所說出的種種事物,因為這代表某種更深層的包容,或是更深層人文地認識,我們需要這些『瘋狂』,而並非鄙視這種瘋狂,這不代表人不應該回歸常軌,但更應該說的是人的每一段歷程都可以是重點,在討論人的過程中,或許不應該區分那麼明顯的瘋與不瘋。

在這種目標下,那我們到底要做什麼呢?為什麼我們需要『瘋狂』的敘事呢?為什麼我們要認識『瘋狂』的談話與故事呢?這個目標下所要達成的,可能比單純包容更多,但那個更多或許需要討論才能釐清,而或許我們單純地形成某種常態,去累積瘋狂相關的敘事就是一件很直得做的事情。而雙向的這或許鼓勵了『瘋狂』得以展現,而也鼓勵了包容得以在『瘋狂』之上發生。

我們討論的眾多可以嘗試地去改善的目標,或許並沒有大家想像中的明確,甚至帶有一種模糊,但這些項目或許都很直得我們持續追求,我們可以在特定的目標下,形成某種遊戲、互動、方案甚至社會參與,而讓我們的社會環境更友善,什麼樣的方向更友善呢?或許我們能在面對『瘋狂』的時候有更自由、更多元的選擇,我們可以有更多機會找到適合自己的路徑,找到更適合自己的資源,而我們也將邀請大家持續地在未來的一年,透過共識聚會,持續地關注相關議題,透過討論,產生某種影響,某種對大家處境能夠不一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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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精神』⋯⋯》關於11/20的行動日誌

開頭就必須先感謝從頭到尾都持續參與的夥伴們,能持續不斷地參與一個討論性團體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因為團體的本質是無關乎娛樂的,也是嚴肅面對大眾議題的,因此每週的相聚,對每位保持參與的人勢必都克服了許多把時間作為其他利用的掙扎。

而這週的團體也就在這樣的引言下開始,我們先行討論了『回顧過去幾週,大家有什麼樣參與的心得,而又有什麼樣的緣由讓大家持續地參與下去』。

這過程我們分享的挺多的:夥伴們提到『很感謝大家願意持續參與討論,讓彼此能夠更了解不同的想法』。也有夥伴提到『這個過程有許多自我反省...』,也有人提到『因為身邊的人的狀況,導致自己更想要理解這些有關於精神疾病的事物』,或是『因為參與才能知道家人或是病人自己如何看待這些相關議題的』,有著專業背景訓練的夥伴『或許也從中找到自己學到的知識,彼此傳連起來的可能』,或是『從這過程中或許可以看到這個社會上的個人,是如何正規地討論這件事情』。

其實摘錄的內容是很片段零碎的,但過程中不免讓我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透過緩慢且多次的討論,要多元地認識一個議題才是有可能的,或許剛開始大家會站在相較極端的立場去看待一個議題,但經過成員地交流,這種立場也終將轉換成某種能涵蓋彼此的論述。而這或許就是團體剛開始我們預期想要營造的意念上的協作,一種討論共識的達成。

我們常常覺得提升參與就如同賦權一般,只要讓你講話,獨立發表意見其實就達到很好的初步了,但只給予講話的權利,其實沒辦法保證彼此真的理解彼此在說什麼,唯有相互合作,彼此能給予空間澄清與聚焦,我們才能夠提出更『涵蓋彼此』的內容。



嘗試用劇本來反思過程

基本上這個團體的最終目的,還是放在能形成某種持續討論與關注相關議題的共識社群,所以會想要從最後兩次的團體討論,滿滿找出協作方法,並且訂出可以一起合作的目標,希望最終找到兩個目標後,再將團體的延續開放成兩個持續對外開放的合作社群。

所以這一週我們最後利用一個劇本來幫助大家反思一下可能會在臺灣面對的遭遇。至於問題是什麼有待我們後續的討論,但至少我們需要先熟悉一下一個人在面對生病經驗時可能的旅程會是什麼,而對於社會來說又可以如何更提升那個協助生病經驗的建置。

討論的題目為『如果是一個時常聽到一種不知是真是假的批評自己的聲音時,他會怎麼面對(而這個狀態已經非常痛苦,且已經嚴重影響了自己的生活)』

我們就這個腳本去進行分組討論,並且回答一些問題:1. 那會是什麼樣的經驗;2. 會想要怎樣;3. 該怎麼做呢;4. 會遇到什麼;5. 可見的醫療處境會是什麼;6. 他對這些處理的預期,是否回應了他的需求;7. 而未來的路又應該怎麼走呢?

第一組

第一組

第二組

第二組

上面的圖左邊是其中一組的討論,討論接續著每個問題回答,並且條列出了可能的路徑,也回應了從個人的生命經驗中,我們該如何找到生病經驗的解答,但事實上醫療處遇在這個歷程中其實感覺站的比例很小,而多的是自己如何與環境對話的過程,但醫療處遇卻一直是很多人,因此改變生命進程的關鍵點。應該來說,醫療影響巨大,但卻給得很少,很多時候我們都在適應當生病經驗轉變成疾病狀態時的重大生活變化。

而右邊的圖是另外一組的討論,呈現完全不同的風格,主要專注在討論這樣的生病經驗下,一個人可能能選擇的道路有哪些,是一種窮盡式的討論,把這些可能性條列出來,也讓大家可以一次想清楚可能的發展為何!

可惜時間比較不夠,我們只能中斷討論,但這樣的討論很有趣地當我們整理一下這幾週來,在我們內心深處所建構的精神現象敏銳度,其實大家在不知不覺之中也深化了對於生病經驗下那種內心樣貌的覺察,以及對社會處境的觀察視野。

後續的蓬勃發展也就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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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精神』⋯⋯》關於11/13的行動日誌

我們進入第五週後,《瘋狂簡史》這本書的研讀也將接近尾聲。隨著書本中歷史的發展,我們漸漸聚焦在當代的精神醫學上,為了應對『瘋狂』這個現象,醫療處遇的發展越趨蓬勃,但也越來越權威。當社會開始信任科學所帶來的發展,也認同科學所背負的正當性時,精神醫學以科學精神,理解『瘋狂』也逐漸成為多數人心目中,最適合用來理解『瘋狂』的正規道路。

這樣的正規道路,涵蓋兩個主要目標:『以科學理解精神疾病』,『治癒精神異常的病患』。所以可以說在這樣的目標下,關於『瘋狂』的論述,應當只剩下精神醫學以科學知名持續在演進與更新。也因為這樣的更新與演進,這裡面的科學理解,與治療方法,也出現在短短一百年間大量的翻轉。以前有些精神疾病之人,被發現原來是梅毒感染的末期;曾經紅極一時的顱相學,也在七八十年前狠狠地被遺棄視為愚論;過去用瘧疾來治療精神分裂症,獲得了諾貝爾獎,現在卻反向成為了精神醫學不科學證明;因為鋰鹽的誕生,用藥物控制精神現象出現了曙光,也引發了晚近精神醫學的藥物大革命。

而上面提到的都是精神醫學伴隨著生物醫學發展下所獲得的大量進展。但在另外一面的科學典範下,精神醫學也倚賴對話性理解與療法,精神分析的誕生,提供了理解精神疾病的另外一種方法,一種可以追溯生命經驗,詮釋心理現象脈絡,找到心智之所以能動的方法。佛洛伊德的誕生,是想辦法用心理的方法,去解釋心理,去治療心理,而精神分析提供了一個完整看待我們心智的框架,也詮釋了我們為什麼有本能,為什麼心口不一,為什麼時常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因而露餡或因而出錯。

但可以發現的事情是,現在的精神醫學轉往擁抱生理學的發展,反觀精神分析卻以權勢個人心理之姿轉向影響社會大眾的人文景色。這或許反映了一個獨特的事實,腦科學或許標認了正常與不正常之間的差異,但卻很難說明人類獨自行為特色的表現,A與B同為正常人,為什麼不一樣,精神分析或許可以有一套說明,但腦科學卻很難細緻考量,因為我們最終要的不是我們的大腦長得不一樣的答案,而是想要知道過去的我如何影響現在的我,那本能上的我又如何跟我的價值觀相爭,驅使那現實中的我。

而這樣的差異或許奠基了部分我們往後兩週的討論。我們如果必須面對精神醫學,那我們面對的是什麼樣的精神醫學,一個擁有所以處遇我個人資源的方案,是否是我想要的方案,還是其實我想要的是更多,更詳細如實的服務,更多理解,更多解釋;而我們主流的精神醫學給了我們更多解釋嗎?還是沒有呢?

為了開啟這個複雜且又難以回答的問題,我引入了最近在網路上以影片導讀的超級歪視頻,《瘋狂簡史》https://youtu.be/pMGQj1Cyu9A

這部影片截取了書中部分的內容作為『瘋狂』與社會間關係的演變說明,但之所以拿出來討論是他在最後結尾所引述的一些反精神醫學的論述,例如精神醫學至今都沒有找到合理的生物學基礎,或是當代醫療對於精神醫學藥物的濫用等。

這部影片就如討論夥伴所說的,如果從一個社會學的角度來看,這樣的批判是合理的,精神醫學無法避免被質疑為權力影響下的一們學科與技術方法,就如《瘋狂簡史》中所揭露的諸多歷史,精神醫學在歷史上的大多數時刻是一們與社會、家庭與法律相互協調下發展而成的學門,而已就不經會被人質疑,這們學門是治療人,還是在協助社會控制人呢?

這些討論都很實在且需要辯駁,如果支持精神醫學作為一門處理精神現象的理想學科,或許會覺得這樣的社會批判太過於偏激,我們或許也能列舉許多疾病分類、積極處理所獲得的好處,打臉那些反精神醫學的人,就如同超級歪視頻所掀起的留言論戰。

但站在對精神醫學不信任的人的角度,太多時候我們看到的只是控制,並非理解,隨著人文社會的發展成熟,越來越多人對自己的心理現象的理解索求是強烈的,而現實的精神醫學似乎不一定滿足了這樣的需求,讓疾病變成只有標籤,而標籤背後只有藥丸,而藥不一定是讓生命更豐富,而多半是讓大家乖一點、想法少一點,行動小一點,好似那些被控制的人。

你對當前的精神醫療有什麼樣的想像呢?


所以我想在後半段破題,邀請大家想想面對精神醫療各位有什麼樣的想像呢?在這次的團體依然有許多激烈的討論,我率先引入了一個問題,也就是現在的精神醫學到底有沒有給我們足夠的選擇。這個題目有些跳躍,我們先不管精神醫學的合理性是什麼,而是進一步想問大家比較實用的問題,也就是如果我們承認了精神醫學是我們處理精神疾病的主流,在服務上你獲得夠多實在的方案嗎?你覺得單純的藥物治療就足夠滿足你了嗎?

有些夥伴覺得選擇是自己的,沒有什麼不足夠的選擇,而也有些夥伴覺得我們根本無法從精神醫學中獲得什麼好的方案。但也有夥伴分享了在自己過去的經歷中,事實上是沒得選擇的,因為不夠理解,導致自己順從了一種權威而被逐步的治療,但最後還是靠自己找到解決方案。

討論的豐富,也回應了前週所問的一個問題『到底生病的人講話是不是重要的呢?』許多人在面對醫療時,其實沒有什麼機會講話,這或許從實際層面反應了看精神科是不需要多說什麼的,醫生也不需要太了解你的生命故事,光是說出一些行為現象,他們就可以做出判斷,而每個人也就獲得解決方案。

或許在醫生眼中這是理想的解決方式,因為每個人可以快速地拿到解答方案,在效率上是挺好的。但那些生病經驗的人呢?是真的覺得效率挺好的嗎?怪得就是很多人吃藥後反而延伸出更多問題,除了自己精神狀態改變的問題外,對於藥物產生的副作用也成為生活中的難題,更別說藥物可能很荒謬地更深地影響一個人的生活工作。

許多人對精神醫療的印象是不好的,是很灰暗的,而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我們想要調整這個狀態,精神醫療服務的是精神與心理現象,除了藥物與生理解釋外,我們是否可以有更多元的方案提供給我們面對生病經驗的大眾去選擇呢?而起初跟精神醫學的對話,其實也是很社會性的,因為醫學界是把持著這項公共資源與論域的強勢權威,我們無法閃避跟權威對話,或許這是嘗試用對話的方式想辦法讓民眾的需求與想法回擊權威,而讓這項公共資源與公共論域邁向多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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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精神』⋯⋯》關於11/06的行動日誌

在11/06的聚會中,成員的參與也越趨固定,但特別的是本週依然有多位,第一次參與的朋友來到現場,《瘋狂的精神》引入許多對於當前社會中,各式各樣關於瘋狂的論述方式,而大家以一種尋求有別於以往,或說是主流故事的討論方法。這樣說事實上是反映某種現象,某種大家對於精神醫療在生活中定位不明的感受,以及想要更了解不論是自身,或是家人在精神困擾上,是不是有別於精神醫學生理論外,可能的解答,接近方式,與思考論述。

因為可以在團體中覺察到這種大家對於『另外一種觀察方式』的渴望,但卻有苦於其實沒有花更多時間了解大家對於這樣的『議題』,從自身經驗中之所以願意關切的根源,所以我們勢必要花一點時間來多瞭解,這個好似『社會』的議題,到底在座的每位參與朋友們是怎麼與之產生關聯的。

瘋狂的人生之初


因此這週的主軸我們先放下文本,即便是文本的內容十分精彩。『我們原訂討論《瘋狂簡史》的第六與第七章;第六章開始探討近代西方精神醫學的發展,文內試著說明從三種角度來發現精神醫學是如何在不同的觀念中此消彼長,我稱之為三種命題:瘋狂是?1. 失落的靈魂;2. 喪失的心智;3. 身體的異狀。不論是在法國,還是德國,有些人認為瘋狂是身體的疾病,而有些人認為瘋狂體現的是心智的失去理智,意念的錯誤連結。綜觀來說,我們對於瘋狂的認識,即便在精神醫學的發展上,從來沒有定論,也從來沒有哪一種視角完全戰勝,直至今日依然有多股論述串流在我們對於瘋狂的體悟上。而第七章則是轉向討論瘋狂之人如何開始在近代透過文學發聲,讓大眾知覺他們的抗議、無奈與覺悟。這也延伸出了瘋狂之人的權力何在,而我認為這是對『到底要不要聽病人的話呢?』這個命題的回應,瘋狂並非絕對地失能的表現,他可能有其美好,富有創意的作用,一種在社會上的作用,也因為如此,瘋狂的人有其存在聲音的必要,而非只是需要被醫療體系完全剷除的疾病反射而已。』

我們在當日參與的15位夥伴中,開始討論,我們的人生中是如何第一次遇到『瘋狂的』,這個題目原先設定的,是討論身邊的人,而非自己,簡而言之,是問一句,你第一次被『瘋狂』所驚覺到,或是震攝到是什麼樣的情況。其實這個題目在第一週結束的時候,就先行問了大家,原本預設隔週即要討論,但卻未能成行,因此我們在第四週,在我們明確了解大家需要更近一步確立狀態後來進行更多的討論時,我們切入討論這個未被解決的議題。

我想要簡單地描述大家的內容,以一種不會侵犯大家隱私的方式去,描述大家所提到的內容,作為這週的實質筆記。

有趣的事情是,大家對於瘋狂的經驗其實多是從自身的環境中開始,要不是自己的狀態,要不就是家人的狀態,像是有人提到,自己看進父親情緒爆炸,要家人閉嘴所產生的反差,讓自己覺得很『瘋狂』,或是家人做了一些自己平常沒有看過的舉動,因此覺得很『瘋狂』。當然也有人提到同學因為考試壓力而撞牆的事情,或是在上課的時候做出車縫自己手的行為。其實應該說有一種『瘋狂』是間歇性的,是因為情緒高漲下所做的逾越期望的行為,這或許是許多人第一次真正體驗到『瘋狂』這件事情的狀態。

間歇性的『瘋狂』本質上是讓人驚恐的,或是有點震撼到個人的,因為我們只記得那一次的發生,所以那一次的事情有如閃光燈一樣會烙印在我們腦海中,當然在往後的日子如果我們想到什麼是發瘋,或許都會想起那段獨特的經驗。

但間歇性的『瘋狂』其實有點像是我們心目中的情緒暴走,我們不一定把這樣的間歇性的『瘋狂』當作是一種病,更不一定會有一種『生病』中的感受,而所謂『生病』中的感受其實就是一種因為各式行為延伸出的精神上的痛苦經驗。而更多人提到的是家人的『瘋狂』,不論是自己的祖母、兄弟姐妹、好朋友、曾經認識的師長,這些『瘋狂』的經驗,不是事件的,是一種持續出現在生活中的互動,一種不穩定且難以掌控的互動,因此這種持續性的難以互動,或是無法理解的行為(剛開始),我們也會體會到『瘋狂』,但這種『瘋狂』就會形成某種疾病的經驗,因為我們會問自己,這是不是是生病了。

持續性的某種類似『瘋狂』的互動,不一定會讓我們驚嚇,但卻會讓我們疲憊,我們能明顯感受到某種『生病』的狀態,因而開始找尋某種『疾病』的蹤跡。所以『瘋狂』在這種狀況下,是疾病式的,不是一時情緒失控的,而是真的『瘋』了的可能。身邊人的『瘋狂』會讓自己嘗試去理解,到底怎麼了,不論是被鬼附身、還是生病了,我們也在尋求某種更詳細的解答。持續性地觀察到『瘋狂』不僅讓『瘋狂』烙印在我們腦海,更讓『瘋狂』的解釋方案伴隨這些烙印存在著。因此『瘋狂』不再只是一種行為表現,更是某種日常生活中,跟精神,跟精神醫學有關的複合物。

但其實很多人在想著自己的『瘋狂』經驗是從自身出發的,許多人都如那些分享身邊人『瘋狂』狀態的夥伴所說的家人一樣,自己就是經歷這些『瘋狂』,跟『瘋狂』的各種解釋、跟『瘋狂』有關的各種處理方法的內涵。

以自身經驗出發的『瘋狂』,其實就如一位夥伴所說的,在她認知中的『瘋狂』或許都沒有自己的狀況更為貼近,因此他很難說別人怎麼『瘋狂』的,而是自己就是那個最為『瘋狂』的人。因為跟自己有關,所以其實在討論時並不是在說什麼是『瘋狂』的經驗,而是一段自己很漫長的生命故事,只是這段故事或許在自己事後來看很像大眾心目中的『瘋狂』。這些故事都是很豐富,但某種程度也被描繪成混亂的狀態,但有趣的事情是,大家不約而同的都談到自己現在其實更能面對自己那段很混亂的狀態了,或許也揭示了『瘋狂』是一種有起有伏的變化,而當自己談及自己時,當下的自己都暫時遠離了『瘋狂』,但當下的自己遠離了『瘋狂』不一定跟獲得什麼良好的醫療服務,有關,而這些復甦可能不僅僅是醫療上的,可能蘊含了更多元的面向,是家人親友,也可能是是朋友,也可能是自身的覺察、也可能是良好的服務。所以『瘋狂』不應該僅止於是醫療上的描述,他可能是一段很多面向的變化經驗,或許就如前面提到《瘋狂簡史》的第七章一樣,瘋人的自述,讓『瘋狂』的人提出了很多感受、控訴與自我轉變,他遠超過於精神醫療可以給的,它可以是很立體的,不屬於純然疾病的經驗,更可能是一種在生病感受中進出,但有時擁抱疾病,有時對抗、有時又拋棄的過程。
『瘋狂』的人生之初,其實只想讓大家更接近自己心目中跟『瘋狂』有關的命題,他可能是某個事件、某段長期的互動、或是某段跟自身生命經驗有關的掙扎與改變。所以如果我們只談疾病,或許就有點太保守了,那些關於『瘋狂』的各式理解就時常被忽略了。這讓我想起來《精神醫學新思維》中提到的幾種精神現象的出發論點,來自馬克修與史萊尼的想法。

  1. 疾病觀:生病的人有什麼疾病。治療的目標是治癒。

  2. 向度觀:生病的人是什麼樣的人。治療的目標是諮商,人是什麼樣的個性,是什麼樣地存在於世界上。

  3. 行為觀:生病的人做了什麼。治療的目標是某種再教育。我們有什麼的行為,又如何學到新的行為。

  4. 生命經歷觀:生病的人要的是什麼。治療的目標是對個人生活目標的一種腳本重寫。以未來為導向,尋找自己的價值與目標。

這週的討論很精彩,也讓大家多認識了彼此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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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精神』⋯⋯》關於10/30的行動日誌

『瘋狂的精神』在10/30進入了第三週,這一週環境依然帶著一點潮濕的氣候,再變冷的天氣中,似乎正等待著雨水落下來。而這種冷冷地氣氛,或許也影響了大家參與的意願,這一週的團體人數較為略減,大約座落在10名參與夥伴左右。

『瘋狂的精神』所關注的依然是一種比較廣泛的瘋狂感受,是一種感到病態,但卻又不會聚焦在特定疾病的狀態。但難免當我們要討論有點模糊的議題時,我們不會抓著某種概念定義,而是抓著某種日常生活經驗的實例。

例如,你的生活中有位同事,大多數時候都不太搭理人,而當他會被大家注意到的時候,總是他做了一些奇怪的舉止,例如他會在大家開會的時候突然自己竊笑,或是大多數時候都沒在聽大家說話,也有可能他會自己突然間躲在會議室喃喃自語,有時候在廁所裡好一陣子不出來,出來的時候卻把空間弄的很亂。這時候你心裡想,這同事是有什麼毛病嗎?你懷疑他有點瘋,有點奇怪,而當你想要討論什麼是瘋狂時,這個在你生活中鮮明的例子就會在你腦海中展開,被你當成認證『什麼是瘋狂的』實證代表。


『污名』與『烙印』


本週的開頭,很切中主題地從所謂的污名開端,一開始一位夥伴分享了一些想法,大致上提到某些跟改名或名稱有關的例子,例如喜憨兒與心智障礙者之間的名稱互換,或是說精神分裂症經歷了改變成失覺失調症的轉換。而當我聽到這樣的分享後,我內心很直覺地發生了一個問題,是長年來所形塑的問題,那就是『如果我們想要去除污名,透過變更名稱,那過去這些改變名稱的努力是否真的有助於去除污名呢?』

所以整次討論在我主動地切入這個問題下正式開端,而大家對於名稱改變、污名、歧視、差別待遇、以及病人社會處境等等狀態提供了各式各樣的想法。詢問上述的問題,並非要開啟爭端,而是讓某種各方的想法能呈現上來,而這些直覺的想法也就可能是我們那些所謂『污名』的原始心裡建構。改名是否有助於去除污名,這應該是還需要證明的議題,但可以確認的是『污名』的消去跟我們實際對於差別待遇的努力,與觀念調整、具體作為有關,而我們之所以能去除污名可能是在於我們努力想要去除的持續進展,而不一定是成功於某種特定的策略與作為。

在進展一段時間後,討論夥伴提到了『回到文本』,所以我們回頭講了到底什麼是污名這件事情。《瘋狂簡史》第四章以『烙印』作為標題開頭,其實也就是在談這個『污名』的中文化詞彙,其實在西方社會,這個烙印講述的是『無法被社會接受的個體之處境』,所以所謂的污名,其實是一種因為不被接受兒所蘊生的處境,這好像是一種分『你』與『我』的方案,把你妖魔化,瘋狂化,而區分出自己的理智化、正常化,就如書中所說的『排斥病態的人可以維持我們是一個整體的幻覺』。

但這週的文本有趣的事情是,瘋狂從歷史上所謂『真正』的瘋狂,慢慢走向一種象徵性的瘋狂,他變成某種標籤,用來區分彼此,但這個標籤在社會上的功能卻又不一定是負面的,也可能是能讓人獲益的,而更積極地衍伸,瘋狂甚至在許多文人心目中,成為一種背離社會、追逐自我的象徵。

原來瘋狂不是一直都是如『大家都不想要』的疾病,他依然在跨過中世紀後,在西方的人文氣息中成為某種『可能』,某種『理念』,『唯一清醒』的象徵。這樣的背景,大大地說明了『瘋狂』這件事情可能不僅僅是否種病,某種自然產物,他可以在社會中自由地遊走、被運用、被詮釋、被當作某種流行,也被當作某種排擠。所以與其說是污名,或許應該說這種烙印所生的處境,好壞與否取決於那當時社會價值與觀念。

我們從這裡激盪了一些討論,當然討論有礙於時間,是很難有什麼具體的成果的,但卻很快速地讓大家清楚於彼此對於這個議題的真實態度。而這樣的真實態度也可以反映出,為什麼對於『瘋狂』的想像總是這麼多軌在並行,為什麼總是產生那麼多爭議,而又難以釐清。

走向治療

但說歷史是一直對瘋狂保有多元想像的,這樣的說法又過於浪漫,事實上在許多時刻,瘋狂依然產生了某種社會上積極的處理,也就是療養院的誕生。把握團體結束前的時間,我們嘗試著討論看看療養院出現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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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圖所談,從中世紀之後,療養院的誕生有著幾種狀態的變化,最值得注意的事情是療養院作為處理瘋狂之人的場域,從私人場,慢慢地轉向家庭、社區、與官員、醫療者間的相互協議下的產物,這代表著瘋狂之人的處理,不在是一種被迫發生的強制作為,而隨著時代演變,這是一種社會,與家庭,還有醫療者之間對話的成果,是大家共同決定下的產物。

成員們提到了台灣龍發堂的發展,也是一種很特殊的狀態。即便歷史上宗教情懷的療養院發生的最早,但在台灣這樣因為宗教情懷所誕生的機構,盡然還是存在著,這或許象徵著這種宗教情懷已經不單純只是宗教對家庭的救濟,而其實更像是一種所謂家庭、社區與醫療者、和政府間的相互協議,大家用一種默許的方式去讓他持續存在。

大家可以參考報導者的報導:龍發堂最後的日子

這裡面跟上面提到的『污名』議題息息相關,事實上是我們怎麼『烙印』這些看似瘋狂的人的,或許可以說『烙印』起源於某種想像,因此延伸出某種評價,而又延伸出某種處理方式,當我們覺得瘋狂的人需要管理時,我們就想辦法把他關起來好好處理,當我們想像瘋狂或許是一種創作的根本時,我們包容了瘋狂,甚至透過瘋狂之人,我們得以反諷時事,而當瘋狂被想像成某種特殊關愛時,我們甚至主動去擁抱瘋狂,擁抱那些『烙印』,因為『烙印』或許反映了我們社會的身份,我們對日常生活的情感,與那種存有的憂愁煩惱。

第三週.002.jpeg

在療養院的發展上也是如此,原來早先的療養院,可以區分出兩種瘋狂的根源,『本質性瘋狂』,與『繼發性瘋狂』,而也因為『繼發性瘋狂』現象背後的前因後果,讓我們得以在面對瘋狂的改善方案時,從一種生活與人際倫理的角度去面對,道德管理也就在挺早的時期,就出現在西方社會了,而這可以說是心理治療的開端,因為一切人性地對待瘋狂有助於生活歸於平靜,因此有很長的時間瘋狂是被想像成可以治癒的。但又隨著我們對於瘋狂的觀點改變,各式各樣所謂『本質性瘋狂』的人進到療養院,又讓類似當代心理治療的道德管理漸漸失去了優勢。

這是一段有趣的歷史,此消彼長,但回到現今當下的時空,瘋狂的問題依舊,處遇的方案依舊混雜著各方勢力,好聽的話說是一個多元的時代,難聽的話說是一個混屯不明的時代。

這週的討論或許因為人數的關係,也顯得熱烈許多,但也就如上面我所寫下的心得,或許有一點混屯不明,有點曖昧不清,因此需要花點精神去思考。但最後結尾,我用一些總結作為之後四周的開端,我們越來越明瞭『瘋狂』這件事情與社會之間的關聯,我們或許從歷史的角度發現,這並非單純的議題,需要多方的考量,但如果我們的討論要跟我們當前的生活產生更直接的關連,那我們需要對著這些議題,有更積極的想像,例如我們可以怎麼做,讓『瘋狂』這件事情被更舒適地討論,還是『瘋狂』這件事情在當前社會有什麼迫切需要我們思考的地方,『瘋狂』所孕育而生的精神醫學是否幫助了我們,還是為我們帶來煩惱與更多困難呢? 我們邀請大家回頭想想『你對當前的精神醫療有什麼樣的想像呢?』,也期待來次的答案!


文/ 麥志綱

參考文獻:

羅依・波特(Roy Porter)著,巫毓荃譯(2018),《瘋狂簡史》(Madness: A Brief History)。台北:左岸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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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中心化的 pinsoul 去中心化的 pinsoul

『瘋狂的精神』⋯⋯》關於10/23的行動日誌

『瘋狂的精神』在第二週將以《瘋狂簡史》的第三與第四章開端,並且試著討論上週邀請參與夥伴們回家思考與收集的事情。這週的天氣依然略為偏涼,飄著毛毛細雨,在第一週與第二週的之間,也有許多新的夥伴看見了活動的訊息後報名加入。在10/23的這週22位夥伴參與了這次的討論,雖然有些第一週的夥伴請假沒辦法前來,但還有許多新成員一同加入了團體。

規則是這樣的,我們將會在前三週保持團體的開放,然後在第三週後,開始聚焦能夠持續參與的團體成員,以至於最終能共同確立一個協作的目標。或許大家會覺得有點奇怪,我們初始點是沒有拒提的目標,好像只是在追求一個形式上的『協作』結局,但事實上我們依然聚焦在『瘋狂』這件事情上,以及『瘋狂』的當代台灣社會處境上,所以應該說我們有了大方向,但還沒有具體的作為,而團體是為了探索具體作為而生的。

上面都只是對團體的再次確保,所留下的文字。回到這週團體中的發展,我在開頭先邀請了大家,就週間閱讀的兩個章節《神與惡魔》、與《理性化的瘋狂》來主動給予一些回饋,而這個回饋的問題是這樣子問的:

『邀請大家,對於這兩個章節是否能分享一些,你覺得印象特別深刻的地方,你直覺上覺得特別有趣或有感而發的.....』
我們獲得的回應是很熱烈的。很難一一贅述大家所發表的感受,但我可以反過來對大家回饋中,讓我印象最深的那些內容進行描述。有些討論夥伴提到宗教對於瘋狂詮釋的內涵,也談到可以類比現在還是有很多人,對於自己難以理解的族群採用宗教的說詞,來說明對方的『背離常軌』,亞裔的點是那個相似地,看待事物的方式盡然存在數千年之久,一直延續。而也有夥伴提到過去的許多人用各種現在看起來很特殊的處理方式來面對瘋狂或憂鬱,例如排泄等等,這也凸顯了我們對於瘋狂的理解長時間的變化,以及相對應處理方式的改變。

『瘋狂』是神聖的反撲,抑或是個體的崩壞

但不管大家分享了什麼,『瘋狂』這件事情是會改變的,他是會依循歷史與社會文化改變的,顯然『瘋狂』是一種社會建構物,不只是一種思維方式,更可能是更正確面對這類人類精神現象的方法。宗教來詮釋『瘋狂』隨著歷史時代,與當時社會的信仰而變遷,希臘人與以《聖經》為基礎的宗教,看待『瘋狂』都有自己的論述,但不約而同的都把精神的『瘋狂』看做一種懲罰,一種對倫理違反、忤逆神明的一種懲罰。這種對以宗教為基礎,而違背其相對應道德倫理的懲罰,一直存在於我們的社會之中,不論經過了多少千年的演變,這樣的說法在當今社會依舊存在。但相對於西方社會,東方社會對於『瘋狂』的宗教性陳述相對於缺乏,也再沒有吸收更多資料前,無從得知是否有這種被神懲罰的『瘋狂』論述。

但從古典以致當今的西方社會文化變遷中,對於『瘋狂』的論述不僅是宗教性的,也同時有著偏向自然主義式的論述,一種希望以物質或是心智原型來說明『瘋狂』的思想變化。這就是《理性化的瘋狂》這個章節中簡單交代的歷史變化,古典時前的醫生,或是哲學家,對於解釋『瘋狂』的方向,先從身體的奧妙開始,但也同時開始思考,作為一個理性的人,『瘋狂』是如何從背離理性中而誕生的。所以『瘋狂』在任何時期的人心目中,或許不僅是上帝或神的懲罰,也很多人認為那是身體狀態的崩壞與異常。『瘋狂』如果是一種神的懲罰,我們就會尋求儀式、禱告與驅魔去解決,但如果想像成是身體的異常,我們尋求放血、手術或是各種食物調養來給予改善。

我們也可以參考看看,兩段不同路徑對於瘋狂描述的內容,去體驗看看:從宗教的思維,或許就如巴比倫文物所記載的:『“如果被附身時是坐著的,他的左眼偏向一旁,嘴唇噘起,口水留下,左半側的身軀與手腳如同被窄殺的綿羊依樣抽蓄,這就是migtu。如果這時他的心智清楚,就能驅走惡魔;反之,如果他的心智不是內麽清醒,惡魔就無法被驅走” 』這段對於瘋狂的神聖性說詞,也充分地反映了什麼是所謂的心靈戰爭,一場與內心惡魔佔據的對抗。

而當然從自然的講法來說,我們也可能找到一段符合自然主義的說法:『 人們必須知道,我們的快樂、歡笑與幽默感,還有我們的悲傷、痛苦與淚水,都來自我們的腦,而且只來自我們的腦。唯有經過它,我們才能思考,才能聽與看,才能分辨美醜、善惡、分辨痛苦與歡樂....同樣也是它能使我們瘋狂錯亂,使我們恐懼害怕,無論日夜,使我們無法成眠,使我們犯錯、莫名地焦慮、心不在焉,以及作出違反習性的行為』。

下圖是對於這兩個章節所出現的各種論述,所簡易排序的一個時間軸,讓我們可以按圖索驥地去尋找書中的內容,然後想像他在什麼樣的西方社會時間點出現。同樣地我們也討論了東方與中國文化中對於『瘋狂』的想法論述,當然就許多西方學者來說『瘋狂』在中國裡的論述是很匱乏的,但或許這是反映了東方人對於『瘋狂』沒有特殊的想法,但對於是否背離社會有其處理方式,所以那些『瘋狂』的人或許因為違背社會秩序而被懲罰,所以是律法下的犯人,而非精神違常下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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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從歐洲歷史的角度,在中世紀之前,這些想法的變異是很多元的,但似乎進入中世紀之後(約西元400年),對於『瘋狂』的思考與論述進入了一段很平淡無奇的時期,似乎沒有反映出太多的變化,直到進入文藝復興時期(西元約15世紀後)才開始有各式各樣對於『瘋狂』的想法出現,而且被記載,這是特別有趣的地方,中間有將近1000年的時間『瘋狂』是有幾種想法的,但在思考這件事情上應該上是一段漫長且緩慢的統一。但可以確定的是『瘋狂』在這段時間的社會依然存在,但卻不那麼需要在思想上特別去處理,而在文學或是自我研究的撰寫上,也不一定是個那麼特殊的題材。但一切卻在這段時間之後變得不一樣,變得蓬勃發展。

對於當週『瘋狂』事務的討論

接續著我們對於這一週你所聽聞的印象最深刻的瘋狂事件進行分享,主要的目的在於讓大家主動去關注生活中讓人覺得瘋狂的事情,而這個你心目中會『印象深刻』的瘋狂,會依循你對於真實『瘋狂』的定義,去選擇你想要分享的內容,但還是希望大家能在這些分享中,發現(至少在這個團體中)大家如何捉住那內心所在乎的驚人事件。以下是相關的分享列表,是很簡易的筆記,可能也會有些疏漏:

1. 關於沙烏地阿拉伯的記者 分屍案

https://global.udn.com/global_vision/story/8663/3427390

2. 李宏基家暴殺人案

https://www.thenewslens.com/article/57870

3. 繼父虐童 /狗放進微波爐

https://www.ettoday.net/news/20181016/1283027.htm

https://home.gamer.com.tw/creationDetail.php?sn=1289868

4. 子宮裡放的電話,丈夫殺了太太

5. 印度主教被控性侵,出庭前就死了

https://www.cna.com.tw/news/aopl/201810230214.aspx

6. 選出正常人(柯P)

https://newtalk.tw/news/view/2018-09-22/142859

7. 日本14歲殺了人 人砍頭放在門口

https://zh.wikipedia.org/wiki/酒鬼薔薇聖斗事件

8. 大陸某地方,兩個人高中同學點餐時殺害同學 復仇成功

https://tw.news.yahoo.com/男2年前-被鼓勵-積怨-聚餐當眾刺死高中同學-020413195.html

9. 殺母斬頭,但 媒體瘋狂報導

https://tw.appledaily.com/new/realtime/20181019/1450177/

10. 心理上的瘋狂 ,藝術家受到創傷,人格分裂/ 西藏附近國家 去街上綁架 結婚..

11. 宗教基本法真的很瘋

12. 一邊用大音量追女性.湯姆貓與傑利鼠 拍真人版

13. 18年穿越時空者,搜尋,

14. 權力與利益的權衡

15. 賈伯斯是個瘋狂的人

16. (放生)

17. 追星的人很瘋狂

18. 相信明天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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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些內容裡不難發現,讓人直覺最瘋狂的事情,還是跟違背所謂的人性有關,殺害他人是最直接也最容易被接收到的瘋狂。這與古典的瘋狂形象很類似(就如下圖中,總結《瘋狂簡史》2,3章),那些瘋狂的內涵中不外乎就是暴力行為,殺害,無情地對待他者等,而幾千年來都是如此,這樣的作為絕對是瘋狂的。但我們對於瘋狂的想法當然不僅僅於此,就如同夥伴們提到的,瘋狂有時候跟愚蠢有關,跟一些匪夷所思的行為有關,這些行為可能是因為利益導致,而產生爭奪利益的作為,而有些則是因為文化差異與衝擊,所產生的『在我當前的文化下,看似難以理解的奇怪行為』也可以成為我們心中的瘋狂;當然有時候那些跟自己狀態矛盾的行為,那種看似很『笨』的態度,也會被我們看作為瘋狂。

當然我心裡會想到,在上一週的時候,我們對於瘋狂的定義,其實帶出了許多滿正向與積極的想像,瘋狂有時候是一種對於勇氣與突破困境的描述,因為趕與眾不同所以因此有點瘋狂,但卻被眾人愛戴。但有趣的是這週對於時事的觀察,這樣定義下的瘋狂,所帶出來的描述稍微比較少了(嚴格說只有一個),這顯然當我們想要表達定義時,在我們當下社會氛圍的影響下,瘋狂是可以被期許不一樣的,但在我們要去『觀察』真實狀況時,我們依然預設(或許)地去尋找那千年以來所建設出的瘋狂景象。沒有什麼好與不好,但卻是一個在真實不過的情況。

至少在這場討論中,我們期許大家慢慢可以去習慣於那有別於以往如身心靈般,三方向的瘋狂詮釋,不論是從宗教上的,與身體上的,亦或是心理上的,都是不斷背確立與發展的瘋狂觀看方式,但在這個團體中為了某些後續重要的目的,我們想要慢慢培養那對於社會文化所營造的瘋狂條件的某種人文性與田野性的觀察,這是一種類似社會建構思維的討論典範,已經發展許久,但依然值得我們在思考如何倡議與介入這類議題時把它放在腦海中當作思維的緯度。

文/ 麥志綱

參考文獻:

羅依・波特(Roy Porter)著,巫毓荃譯(2018),《瘋狂簡史》(Madness: A Brief History)。台北:左岸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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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精神』⋯⋯》關於10/16的行動日誌

瘋狂的精神在帶有一點水氣的晚間開始了。當初在招集這場協作式讀書會的目的在於,透過簡單的閱讀來達成一群不認識的人,相互討論的精神,有了討論也就想像可以一起做點什麼,所以也就訂了一個能夠『協作』的期許目標。

介紹

而我作為這場讀書會的『引路人』,做的是把想法先丟出來,透過自己的視野閱讀消化後,來逐步逐步地引發大家對於『當下日常生活中瘋狂』的觀察、經驗、甚至是想像。而我是這樣說明這個讀書會的結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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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6算是團體大多數成員彼此見面的頭一回,彼此介紹對團體是挺重要的,頭一回約莫有20多位成員參與其中,而背景也多元廣泛,但有一很直接的共通點,也就是『心理』相關的思維依然在參與成員的背景中,取得一定程度的份量,不論是創作所需、服務所需,或是生活上靈感的來源,應該可以說彼此都對人的心境是一定程度的好奇的。
而我除了引導大家淺略地認識彼此的背景,也把自我介紹的重點放在參與的動機,而這段參與動機的分享,許多人除了來自於個人生活經驗所致的好奇外,也許多人想要再「書」與「討論」中對於『瘋狂』這件事情多一點認識,或說更精準地講是對當前生活中『精神醫學』的多一點認識,那些多一點認識的背後驅力,可能來自於曾經使用過精神醫學的服務,也可能來自於周遭好友對自身精神現象的困難與糾葛,但總歸一句,大家參與的動機幾乎都很純然地座落於對如何觀看『瘋狂』這件事情的中心。


文本閱讀

10/16算是一次引言性的團體場次,除了認識彼此,讓大家了解到我作為『引路人』所形塑的討論風格,來決定是否要一同繼續進行下去外,也很直接地要從過去的歷史文本切入,直接按圖索驥地尋覓『瘋狂』的觀看方式。既然是『觀看的方式』,那就關乎你用什麼姿態來看,姿態是一個比喻,其實就是你用什麼樣的觀念、價值觀或說態度來看。

而選擇《瘋狂簡史》他代表某種觀看方式,我這裡繼續說明一下,以這本書作為開頭的緣由。《瘋狂簡史》算是一本歷史讀物,所以很簡單的,我們討論『瘋狂』這件事情時,選擇了一個沒辦法忽略歷史發展的角度來討論,這也明示了『瘋狂』這件事情是會發展的、是會成長的,他會隨著時間變化而改變的。討論每件事情,把『時間』這件事情考量進去,其實是一種討論的方式,這種討論方式預設了,某件事情或概念不是永遠不變的,他是會隨『時間』改變的,所以理解過往如何看『瘋狂』也讓我們可以比較微婉地看待現在對『瘋狂』的各式『定論』;而另一個角度是,關於空間的,我們不是從『瘋狂』的標準定義或科學研究切入,而是從『瘋狂』如何從在於人與人所建立的社會中不斷演變,因此我們的『社會』作為某一種『瘋狂』發展的背景,也由關重要。而《瘋狂簡史》就是一本把『瘋狂』這件事情還原於時空之中的濃縮讀物,希望藉由這個文本,讓大家以考量時空背景的方式去閱讀一個現象,而這也是心理學中從提到的『脈絡(context)』思考。

《瘋狂簡史》第一章《引言》是貫穿整本書的簡易介紹,當然在介紹之前,也帶入了一些從社會層面來觀看『瘋狂』的想法。

開宗明義地落下一句話「想要定義一個人變成什麼樣才算是真的瘋了,你除了說他瘋了之外,還能說些什麼呢?」,這段來自波隆尼爾的話,充分地表示能夠證明瘋狂的方法,只有瘋狂自己本身,與其說瘋狂很神秘,還不如說瘋狂就是『你看到就知道了』。

既然瘋狂是一件很難言傳的形象,那會不會瘋狂是我們用來『排他』的神話呢?也就是瘋狂的形象是我們製造出來的,而非真實純在的。這看似有悖於當今現況的想法,卻時常在社會脈動的討論中響起,也時常在被標籤為『瘋癲之人』的腦海中以懷疑困惑之姿徘徊。一個一直搞不清楚如何定位自身核心現象的學科『精神醫學』真的是真實的嗎?

這個問題其實也就是個問題,你可以抱持這個懷疑論來看這一切,你也就才會讓那社會所建構出來的『瘋狂』的這樣的思路,進入自己的想法中,也才會小心翼翼地看待『瘋狂』所帶來的悲歡離合、與歧視偏見。薩斯是這種懷疑論的大家,他的書把精神醫學看作『神話』。但真的是如此嗎?精神醫學真的是我們用來控制別人的手段,真的是一種權力失衡下的差異待遇、真的是『知或不知』下的歧視嗎?
精神醫學的困境,就如書中杭特與麥卡爾平(p.28)所提的,『甚至沒有一個客觀的方法,可以不用訴諸主觀詮釋而能描述或溝通臨床發現;.........身體性治療只以經驗為基礎,往往受限於當時的風潮,心理治療則仍在萌芽階段,易流於空想。』
至少從引言中我們就可以知道,精神醫學不是一部『一路順遂』的學科,他是在懷疑與社會建構的批判下發展的學科,一面是科學化的努力,而一面是透過權力與知識批判除魅的社會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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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從我們自身的經驗出發,確實很難極端的說,精神疾病全然只是一個標籤,或是一種尋找社會代罪羔羊的手段,也可能真的真真實實地存在著。但我們依然可以問,那些在學科內的歧見,是不是就讓某些『偏見與奇怪待遇』偷渡進精神醫學中,有真的『瘋狂』,但沒有真的那麼多種『瘋狂』。誰需要治療,誰不需要治療,我們會不會有時候搞錯了,讓不需要治療的人總是大量地被標籤為『需要治療』,有可能是為了『控制』,亦或是可能為了『錢』。

不論如何,我們心裡可以有一個底,精神醫學至少有兩個觀看的角度,一個是它作為一門學科,他所進展的現況,而另一種則是它作為一門學科,他與人類文明發展中的關係,與當前社會的關係,與諸多歧視差別待遇,或是資本考量的關係。

我這裡總結了書的結構,提出了某種架構觀點給大家參考,算是一種引導方式,但也不一定要從我這裡的引導來解讀這本書。大致上這本書,我們將橫跨三個區塊,也就是隨著時間演進,『瘋狂』到底是什麼,瘋狂倒底包含了什麼表現與行為現象;再著,隨著時間演進,我們如何解釋『瘋狂』,人為什麼會『瘋狂』;第三部分則是,既然『瘋狂』我們又如何隨著時間變化下,去『處理』瘋狂。



共同討論

趕在團體結束前,我們簡單介紹了一下,我所理解書的結構後,這裡嘗試啟動第一次的討論,問題相對於簡單,我詢問大家『瘋狂對你而言代表著什麼,或有著什麼樣的意義』?而下面的圖樣則是最終從大家心中所收集的答案。

每個對瘋狂的定義與代表,都可能涉及一些故事,在這裡沒有多加追問,但常常從定義問題,可以簡略地了解大家的價值觀,至少是對於這個議題的價值觀。而我這裡內心浮現一個簡單的驚訝,我內心總覺得,如果不特別去引導,多數人在談論『瘋狂』時應該還是以某些所謂且可見的『瘋狂』行為做為定義,但團體中的回饋卻帶有許多評價性的意涵,好似『瘋狂』像一種態度,或是像一種待遇、或像一種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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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位團員回饋的,這裡面的定義有正面的,也有負面的,而也直接回應到了,當初設定團體主軸的方向,『瘋狂的精神』是一個雙關語,這裡的精神可以指類似時代精神的態度之類的狀態,也可以指類似『心理狀態』的精神,是瘋狂的心理狀態,還是可以瘋狂的生活態度呢?

團體在兩個小時後結束,我們為了有利於下週的討論進展,也簡單地設定了一個可行的週間作業,邀請大家收集一篇,自己覺得,或說跟自己所提出的瘋狂定義相符的類『瘋狂』報導,希望大家收集一份關於瘋狂的新聞,而非自己周遭的經驗,目的在於讓大家熟悉調查的過程,但更重要的是讓大家開始關注我們的社會媒體如何傳遞『瘋狂』相關的事物,而這個過程我們有怎麼去討論與認識呢?而隔週將進入書的正式內容,包含神與『瘋狂』的關係,以及我們如何開始理性化地討論『瘋狂』這件事情。

文/ 麥志綱

參考文獻:

羅依・波特(Roy Porter)著,巫毓荃譯(2018),《瘋狂簡史》(Madness: A Brief History)。台北:左岸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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